路是我們可認知的空間,但數位世界的通道,仍以「路」名之。
最是﹑倉皇,辭廟日
國中:
高雄‧左營‧蓮池潭的湖山日昇,朝陽下透著波光的睡蓮殘眠,踏著三級古蹟,鳳儀門的城牆前行,走下東門路,看著來回於嘉南平原的黑色火車,經過水田,小心旁邊的灌溉渠道,掉進去,今天就不用上課了。
高中:
雄中後面的鐵軌,旁邊的火車站,對面的小吃街。隔壁的雄女,白衣黑裙,背著紅書包又門禁森嚴的動物園。橫越愛河,抵達西子灣。聽湛藍的天際,用嗚咽的嗓音,身後的鳳凰花婆娑、一舞,燎原了整個夏天。
擺一支夜色長篙,獨行於﹑回憶的流,輝映中,西灣的霞光太妖嬌。這裡,比南迴歸線更‧南‧迴。
被強風吹襲,雲帶來了黎明;在薄浪中嬉戲,海迎來了潮信,躺在西灣夕照的潮落砂地,是季節擦過耳邊的時後,Do you remember?
台北:
看不到的太陽,非屬藍色的天空,過量排放戴奧辛的焚化爐,不該出現的國王企鵝,發霉的冬天,四季到台北來看雨,崎嶇的山路,充滿墳墓的辛亥隧道,第二殯儀館放出的有害氣體,冷不防出現的警察,令人作噁的食物,超乎常理的物價,致癌率高的空氣,發散惡臭的淡水河,颱風就淹的盆地,過度開發的淡水,政客聚集的場所,市中心勃起的鋼鐵陽具。
這是一份讓我印象深刻的作業(節錄)。若依作者的說法來看,我們不難想像,他選擇認同的地方,該是他的故鄉,而不是他被流放之居地。這種生命史的訴說,想必在各位同學的周遭可以一再被聽見,但有些認同故鄉,有些則選擇台北。無論訴說者選擇認同的是故鄉,亦或是旅居地,我們都可以在其訴說中發現一個重點。
那就是「認同」,有一個重要的元素,就是將情感投注在當地的地理環境中。以古典人類學的概念來說,一個地區特有的文化,必然和它的地點(place)有關,簡單的來說,樹屋文化,是在熱帶雨林中產生的,我們不可能在溫帶地區看到樹屋;火耕文化,則是在非洲原始林中產生,絕無可能在東亞勞力密集水稻區看見火耕;三年輪耕制,則是西北歐貧瘠寒冷的地區為培育地力而來的適應法;愛斯基摩人的冰屋,除了極地,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存在嗎?
在傳統人類學豐富的田野調查文獻裡,我們可以發現當地居民若是以所屬部族為認同對象時,必然也認同所處的地理環境。就像以我們認為,不適合人居的極地,但愛斯基摩人仍然認同,喜愛這塊養育他們的無污染天地。
若我們不講人類學那麼遙遠的東西,以自身的求學經驗來說,也可以發覺,無論你認同的是故鄉,或是異鄉,都可以找到相對應的地點,以為呼應。
再舉例來說,無論你研究的是subject還是object,都必須被安置在place中來談。
聽起來很抽象是嗎?會這樣想,是理所當然的,因為這種探討法混成了人類學與地理學的理論,若沒有相關基礎,是很難進入狀況的。
所以,我們先走出自己的井,看看別的學門是怎麼探討Place的。
人間路
對Place這個主題所進行的研究,一直都是人文地理學(human geography)最核心關切的主題。「Welcome to my place!」(歡迎到我的「地方」來!),或者
「Put kids in
their place.」(讓孩子們安其「本分」),也或者 「Most of the people are forced to be
place-less」(當今大部分的人多流離失「所」)。
因此,「地方」不僅是日常生活語言中,重要的空間隱喻和言說位置,也是人們自我認同,社會關係互動,並進一步描述自我存有以及觀察世界變化重要的空間想像(spatial imagination)之基礎。
如何?路,與網路。前者是實質存在於地球上的物理空間,所以我們稱為「路」。但後者,網路訊號並非是物理世界實存之物,但我們依舊以已知的「空間」概念,去譬喻這個虛擬世界。這就是前段提到的,重要的空間隱喻和言說位置。
由以上,我們知道,看起來理所當然,不成研究對象的空間,其實充滿了各種理論的想像可能,因此,除了人文地理學外,各種學科都紛紛進來一探究竟,除開剛剛所謂的資訊社會學外,尚有:人類學、社會學、經濟學、政治學、文學、哲學,文化研究等各項學科,因而在七八零年代,英美學院中呈現百家爭鳴的盛況。
若我們對這些學派如何探討地方,簡單做個分類的話,可以粗略分為四種。
(略)
有物混成,後天地生
(略)
知天知地,算乃可全
此外,Massey認為有必要評估全球化中所含括的種種關係彼此之間交相影響的「權力幾何學」(power geometry)。
權力幾何學這個詞中,權力,我們容易理解,但何謂幾何?簡單來說,幾何學是研究空間關係的學問。以語源來看,幾何是由「土地」和「測量」兩詞合成,即測地術。也就是說,權力幾何學強調「訊息流動」和「人的移動」等空間關係其實和權力息息相關,這點,我們在〈全球,誰能說話?〉一文中也曾提及提到。
舉例來說,有些人就是比其他人有權有勢;有些人有辦法主動創造出潮流與移動,但其他人則是被動接受此等潮流;有些人只能處於被動接受的一方;有些人則根本無法參與上被此種流動。
我們來看,移民、難民是否為全球流動下的一份子?當然是。但這些人和全球度假,或是全球出差的全球人一樣嗎?當然不。若我們只從表面上的數字來看,這些都是全球移動人口,但其境遇可謂判若雲泥。再者,一個看著好萊塢芭樂片,一邊吃著麥胖的人,只算得上是全球化中的被動接收者;但是網路上那些虛擬世界的旅行者,則是有意識地參與了世界被壓縮的過程。
在這種權力幾何學的觀點之下,我們仍然看到和傳統馬派學者一樣的結論,以此觀之,仍然是富者掌握了全球流動的權力,因此更富,但窮者則因無法,或難以進行軀體上的全球移動,因此更窮。
延伸閱讀:
意識型態概述
全球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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