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,才顯得定期「溝通」的重要性。再巨大的人工河道,若不定期溝通,也只哭黃砂遍地。人的溝通亦然,相傳自倉頡造字的那日,不但鬼哭,神亦號泣,因為他們預知了,一個逆天的時代的到來。
之前重讀古籍,如詩經、戰國策、宋詞、唐詩……等等,但隔了10多年,又有全然不同的體會。
看了東方的古籍,再對照身陷處,一個被稱做是「communication」的領域。東西對照之下,透析許多今古奇觀。
Communication,通常譯為「傳播」,但有一更重要的意涵,謂之「溝通」。何謂溝通?溝,乃古渠道。何謂渠道?渠道,乃自天然水文系統上,外支、延展,以人為方式於陸上開鑿的水道。
所以,這種水道,並非天生,乃是人成,是人類憑藉智謀、勇力,在江河不及之處,引水灌溉的手段。古時,秦國開鑿鄭國渠,大利關中,此後將黃土平原拓地成為沃野千里的良田,奠定日後書同文、車同軌的基礎。
隋煬帝開鑿貫通長江流域與黃河流域的南北向大運河,消耗了自己的國力,卻奠定其後貞觀、開元之世的基礎。這種鉅型工程,當然已超過溝與渠道的等級,但千里之行,始於足下,沒有初始的溝與渠,就沒有當日的大運河。
於陸上行舟,引水拓荒,以自然角度來看,固屬逆天行事的作為,若知為逆天行事,那更該如臨深淵、如履薄冰地珍惜得來不易的成果。
逆天行事的人為工程,本有許多危機與困難,最顯著者為功能淪喪。渠道之為物,目的是灌飲與運輸,但人為通道不若天創渠流,具自我潔淨的功能;相對地,靜水不把泥沙、廢物帶走,會慢慢地,一點一滴地淤塞河道。
不是日久生情,而是聚沙成塔,久之,人工河道的功能便會喪失,因此「時時勤拂拭,莫使惹塵埃」式地疏導,就顯得重要。就算巨如大運河這般的水道,在南宋政府積弱不振地治御下,也逐漸荒廢。
因此,才顯得定期「溝通」的重要性。再巨大的人工河道,若不定期溝通,也只哭黃砂遍地。人的溝通亦然,相傳自倉頡造字的那日,不但鬼哭,神亦號泣,因為他們預知了,一個逆天的時代的到來。
雖不盡相同,但西方文化關於語言與文字的惶恐,也以巴別傳說,流傳而今。不談鬼哭、神號,崩毀的巴別塔,以歷史文化學的角度來看,反應了初民對於文字興起,一個新時代到來的恐慌。因為,文字與語言,固然帶來了彼此的瞭解,但也送上了對彼此的誤解。
就中國文化的語彙來說,文字和物理上的渠道一樣,都是偽物。此「偽」之初意乃「人為」,非今所稱之「假」。文字橋接人與人之間,心的距離;渠道聯絡地與地之間的感情。方此,這等偽物,需要時時去暢通,才能保持其功能的完整,否則這些偽物,就是廢物。
仔細一想,很多問題、摩擦都是從無法溝通而來,但再想下去,只要想溝通,就一定能成功嗎?
其實也未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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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報導文學:侍寢(前)瞭解新聞:人魔?殺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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